樸素的單人間只有一張病床、一張小桌、一個會客用的凳子,以及唯一能看向藍天的窗。

今日的陽光未能見客,只剩下陰雨濛濛的霧氣圍繞在窗前。

「親愛的、你今天去哪裡了?跟媽媽說說。」

「我去水族館見您最喜歡的大海。」

一名女子半束縛的躺在病床上,年輕的黑和蒼老的白成了一頭灰髮,焦慮造成的眼窩凹陷使得紅褐色眼眸突出的嚇人,失去血色的皮膚有清晰可見的注射痕跡。

聽見「大海」兩字,女人像是被觸發的機關咯咯笑著,被限制行動的雙臂因為笑意震動,扯著營養點滴管碰撞鐵架發出聲響。

「你還記得⋯⋯那是我和你爸爸最重要的地方⋯他在那裡和我告白⋯然後有了你⋯⋯嘻嘻⋯」

「噢親愛的⋯你是媽媽的寶貝、唯一的愛,知道嗎?」

「親愛的、親愛的⋯⋯」

黑髮青年只是保持笑容不發一語,任由眼前的病人陷入美好的自我世界。女人看著奧克塔維斯卻又不是看著奧克塔維斯,而是看著同樣擁有金色眼眸、他只見過兩次面的達西先生。明明身處於陸地,可他彷彿自己如幼時那日墜入母親口中的美好大海、強大水壓將他胸腔所有的氧氣擠壓殆盡

——像條溺水的魚。

「聽說最近醫院收到了很多惡作劇傳單。」

「不少人因為擔心,所以拍賣會的日期提前敲定了。」

「在下週二。」

「要不要去散步呢?」